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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写|和跑步一样越来越热的自行车,正在改变什么?

2015-10-22 纪云 极客公园

这场正在兴起的自行车热潮,除了给我们多几个买买买的理由,它还在改变着什么?


编者按:

中国人正前所未有地关注自己的健康,而技术也在前所未有地武装人的身体、延伸着他们的四肢。

过去两年在各地兴起的跑步热潮,已被戏称为中产阶级的新宗教。这背后,除了社会进步带来的人的自我意识苏醒,主流人群注意力所在的互联网以及形形色色的可穿戴智能设备更是推波助澜。

很快,这股热潮已经向自行车开始扩散。和跑步一样,它们都是健康的、能够注入科技感的、更具社交属性的,自然也一定会是时尚的。

只不过,除了作为一种时尚,带来一个看得见钱的巨大市场,吸引了一群踌躇满志的产业力量,在自行车身上那些看得见的生意机会之外,我们还应该关注什么?

作为消费社会的流行元素,科技是显性的;而它对人和社会关系的影响甚至重构则是隐性的,却是更长久和深刻的。这场正在兴起的自行车热潮,除了给我们多几个买买买的理由,它还在改变着什么?

下面的这篇文章,你可以当做是几个故事,也可以当做是和几个自行车热爱者的对话,它无关恋物者着迷的产品参数本身,却希望能启发对技术与人、产品与文化、以及社会的重新思考。


澳大利亚人山龙(Shannon Bufton)每天都在想怎么让北京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城市之一。七年前,他成立中国第一家自行车公益组织比车牛,三年前又开了全国第一家自行车空间 Serk。自行车是他的答案。

北京对他没那么友好,Serk 只开了一年。那个地方曾经是一家肮脏的狗肉店,布满蟑螂和老鼠,山龙花六个月时间和很多钱将它改造成全世界最酷的自行车空间之一。他原以为在北京推广了四年自行车后,中国人会支持生意,没想到客人主要还是外国人。他没钱雇佣其他人,只能像狗一样努力工作,不能旅行,没时间去骑车。一年后房东回来了,看到以前的烂地方变得这么好,要求把房租涨两倍。山龙崩溃了,他只能把店关掉,全套咖啡设备、店内材料统统低价出售。

那是他对这个城市感到最伤心的时候。他有两年没沾自行车生意,而是到全国各地旅行、骑自行车。现在他回来了,为 Serk 找到一个新地方,还对这个城市的未来感到从未有过的乐观。

他在北京街头看到越来越多人骑现代自行车,它们不是廉价的中国自行车,也不是根本不适合在城市骑的山地车,而是漂亮的城市车。曾经反对他做自行车生意的中国朋友跑过来出主意,甚至建议他去找投资,因为「投资人都在寻找健康和健身领域的好主意」,这些人说。

中国公司在自行车上的尝试也是一个好兆头。700bike 今年夏天一口气推出四款城市车,互联网巨头百度公司正在研发智能自行车,连视频网站乐视也在做自行车。「尽管我没有在这些自行车上看到真正的创新,但至少中国人开始关注自行车了」,他评价。

墨尔本故事讲给中国听

小时候山龙住在农场里,14 岁时有了人生中第一辆自行车,经常骑 30 公里就为跟女孩吃个饭。对那时的他而言,自行车代表着自由。17 岁时他像西方的大多数年轻人一样获得了人生第一辆小汽车,他很喜欢,他觉得每一个人类在人生的某一个阶段都会喜欢汽车,但只是一个阶段而已。

到墨尔本上大学后他见识到汽车的另一面。在城市扩张方面,山龙认为墨尔本是全世界最糟糕的城市之一。这个城市横跨 100 公里,只有 400 万人口,每个人的房前停了几辆车,后面有个院子。

这是典型的汽车城市,美国的绝大多数城市都是这样。一开始它代表了自由和空间,随后便暴露了很多问题。汽车让人更懒,这带来了肥胖问题。它占用的空间太大,这导致了城市拥堵,反而减少了人在城市中的自由度。这样的城市太分散,很难有一个中心,也就更难产生活跃的文化、商业活动。

它还影响到人的精神状态,造成人和人的疏离。最极端的例子是洛杉矶,《银翼杀手》这部电影表现了人类未来城市极度孤独、疏离的状态,它取景于洛杉矶,被认为是捕捉洛杉矶精神特质最到位的影片之一。

山龙很快就回到自行车上。很多国家的年轻人都经历过这一转变,自行车成为很多城市的解决方案。

▲山龙,Serk 创始人,他认为组装、维修自行车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自行车是纯机械的,用自己的双手和头脑让它运作起来,这个过程建立了人和自行车之前的情感联系。图/杨潇

2010 年墨尔本市通过交通一体化法案,越发意识到自行车作为主流交通工具所带来的益处。这个城市建立了公共自行车网络,当地有很多活跃的民间自行车组织和团体,每年还有「Around the Bay in a Day」、「Melbourne Cycling Festival」等年度自行车盛事。洛杉矶市打算在未来 30 年里建造 2700 公里的自行车道。Metro——洛杉矶都市公共交通局——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投放鼓励骑车的广告,并打算在洛杉矶放置 4000 辆共享自行车。

在北京,这一切反过来了。

山龙把 80、90 年代的北京比喻成自行车城市中的古希腊,不仅自行车拥有量遥遥领先,也发展出独一无二的先进自行车文化。

「你知道中国曾经有三轮消防车吗?还有轮椅自行车,这些我从来没在世界其他地方看过」,山龙激动地发现,当欧洲城市在讨论自行车和汽车如何共处时,北京曾经是一个没有汽车的城市,居民生活建立在自行车之上。

他成立比车牛,研究北京的自行车文化。他和朋友 Florian Lorenz 一起曾经以北京东城区为标本研究自行车给城市和人的生活方式带来的变化。他们发现胡同里很多商业活动和服务都通过三轮车进行,这种交通工具很廉价,所以拥有人也大多是独立个人。胡同里的服务善用空间,拿自行车修理服务来说,大多是从一个几平方米的公共空间开始,比如公共厕所门口的一颗树下,然后发展成一个自行车维修点,这个地方同时还是胡同里的社交场合。

这种空间中人与人的关系更近,也更容易激发出创造性。他解释:

「自行车让你更好地与城市连接在一起,这种城市一般都有一个市中心和广场,人们在那里碰面、聊天、交换各种想法,很多社交和生意都在那里诞生」。比较起来,「汽车就像一个气泡,你坐在里面听音乐,与外界环境隔绝,不关心也不可能关心旁边的其他人。这让我们的生活缺少生气」。

古希腊已成过去,同样在迅速消失的是北京的自行车。1994 年,在政府首次公开表示鼓励个人购买汽车时,自行车在之后 20 年里如此被冷落、并饱受冷眼的命运已经注定。到 2000 年,自行车作为出行方式缩水将近一半。2006 年,汽车第一次超过自行车成为最主要的出行方式。

山龙不希望中国走上墨尔本的老路,他把这个想法讲给中国人听,没人能听懂。

▲山龙,Serk 创始人,他在北京没有汽车,刚买了一辆金杯车是为了周末方便带人出城到山里骑行。岳父让他搬个电视,山龙骑个三轮车就去了;他住在雍和宫,要去五环见个人,跨上自行车。这一点跟他在 14 岁时没什么两样。图/杨潇

当中国人重新骑上自行车

十年前不要打算跟中国人聊自行车。自行车是贫穷的象征,刚刚富起来的中国人通过汽车显示自己的财富。坐在宽敞的汽车里,不用经受风吹雨晒,掌握着几百马力的能量,汽车成为每个人的中国梦。

比山龙更早来中国的伊泉偏偏是这样一个人。她是德国人,从小就骑自行车,十三岁那年看到一个在自行车上做杂技的女人,身为体操运动员,她很快喜欢并学会了这项技能,也对自行车产生感情。

2004 年伊泉搬到北京,最让她兴奋的莫过于在这个曾经的自行车王国里骑车。她用自己破碎的中文问认识的中国人,「你们骑车吗?」

「不不不,我们不骑车,我们都是开车的!」他们回答。

当时她在金融街上班,每次骑车去公司都要跟大楼保安争执一番,因为对方不允许她把车停在楼下。

山龙对这种遭遇一点不陌生。2007 年他跑到金宝街的某家购物中心,跟保安说自己想在里面办一个自行车展。「他们把我当恐怖分子对待」,山龙形容对方的反应。

让中国人重新骑上自行车,首先要打破自行车代表贫穷这个魔咒。这时死飞自行车出现了。

死飞:意外的流行

死飞自行车在英文里叫 Fixed Gear Bike, 顾名思义,它的齿轮是固定的。平常可见的自行车全是活动齿轮,脚往后转时车轮不会跟着转动。骑死飞自行车时脚怎么踩车轮就怎么转,往前踩车往前跑,往后踩车则倒退,踩慢车就慢下来,能踩多快车跑多快。

这种自行车原本是场地车,供专业车队训练用。2005 年,因为它原始的单车精神被美国大城市的单车邮差骑上街头,获得时髦年轻人的喜爱。

它看起来跟那时中国街头常见的自行车完全不同,它把普通自行车所有能拿掉的东西都拿掉,一眼看上去是极简设计,同时肆无忌惮地使用各种颜色。想让中国人重新骑自行车的伊泉觉得这种自行车可能会在中国有用。

2007 年她在北京成立一个死飞自行车骑行团体。当他们在路上骑车时,这些色彩鲜艳、模样简洁的自行车吸引了路人的目光,每次停下来总有人过来好奇地打听。光组织骑行还不够,一位朋友对她说,如果真的想在中国推广自行车,就得把车带到中国来,那就不得不开一家自行车店。

「这是我听过最蠢的主意了」,伊泉大笑起来,「我是一名物理学家,现在却要去开自行车店」。伊泉学什么都很快,她曾经效力于德国国家室内自行车队 12 年,同时还成了一名粒子加速器研究员。细想起来开自行车店的主意也没有那么疯狂,之前的比赛经历让她接触过各种自行车,有点什么问题也都是她自己修理。况且死飞自行车是一个如此难得的机会,「死飞第一次让事情不一样,它不是自行车,而是别的东西」,伊泉回忆。

▲伊泉,Natooke 创始人,她正在装配的这辆死飞自行车售价一万三千元左右,车架是手工焊接无焊点的 Columbus 钢管。借用乔布斯的话,这是一辆让人看着就想舔的自行车。图/杨潇

当自行车成为时尚

这个别的东西是时尚。

没用多长时间她就发现,随便翻开一本时尚杂志都会看到戴着墨镜的时髦模特跟死飞自行车一起拍照。当时还是久邦数码总裁的张向东曾经在伊泉的店 Natooke 组装一辆死飞自行车,是一辆「红白黑的三色组合,很惹眼」,他说这辆死飞车曾经上过好多杂志。山龙有一辆绿色死飞自行车,每次媒体拍照时都要求他拿这辆车出镜。

这些在中国从事自行车生意的人都从死飞身上看到时尚的力量。「死飞让新一批年轻人开始骑车,之前年轻人对自行车的理解是比较传统的」,自行车创业公司 700Bike 联合创始人边福军评价。

700Bike 成立于 2012 年,专注推广自行车潮流文化,介绍世界上最贵、最新、最好看的城市自行车,教你骑车时怎么搭背包和鞋子看上去更酷,还描述国外其他城市的自行车活动,如城市复古骑行。

这群创业者敏锐地捕捉到骑车人群体和自行车功能的变化,自行车不再只是一种廉价交通工具,而是一个时髦单品和围绕着它的一种时尚生活方式。

复古骑行是时尚和自行车又一个完美结合。它源于英国伦敦,英文叫 Tweed Ride,直译为粗花呢骑行。2009 年,伦敦的一群骑行者穿着传统英伦骑行服装,特别是粗花呢四件套骑过伦敦市中心。活动一开始就受到欢迎,第二年有 500 多名骑行者参加,并很快蔓延到全世界几百个城市。它格外受到时尚品牌的青睐,拉夫劳伦赞助了 2011 年的伦敦复古骑行和同年的第一次纽约复古骑行。

2013 年 700Bike 和山龙的自行车空间 Serk 一起举办中国第一次复古骑行。他们做了很多有意思的创新,比如让参加活动的外国人穿中国传统服装,中国人身着西方粗花呢。那天活动来了 300 多人,从工体骑到 798 艺术区,一路上很受瞩目。

「它不只是关于骑不骑自行车,而是怎么在自行车上看着更酷。自行车先变成了一种与时尚有关的符号和象征,再发展成人们开始骑自行车而不是开车去上班。」这是山龙为自行车在中国设想的路径,在西方国家事情正是这么发生的。

▲边福军,700Bike 联合创始人,他说 700Bike 在 2013年组织的复古骑行让行业内其他公司看到时尚这个方向的潜力,之前这些公司也注意到这点,但不确定是否要往这个方向走。现在传统的几大自行车厂商也开始生产漂亮的城市自行车了。图/杨潇

城市出行的变革时代

纽约是死飞自行车潮流的发源地,一提到纽约布鲁克林的潮人,很难没有自行车的身影。今天的纽约,自行车早就不限于潮人的选择。这个城市现在有 20 万人每天骑车,有 50 万纽约人至少每周骑两次车。自行车已经连续很多年成为纽约增长速度最快的交通方式。一个 25 岁的纽约人不会考虑要买辆车,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讨论是否应该禁止 30 岁以下居民申请驾照。

在欧洲的很多城市,自行车已经成为居民的首选出行工具。今天的自行车王国是荷兰和丹麦,这两个国家的首都阿姆斯特丹和哥本哈根从二十年前开始转向自行车。阿姆斯特丹有 75 万长住居民,自行车有 60 万辆,这个城市 40% 的交通需求由自行车承担。无论是脚踩高跟鞋的时髦女性,还是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不管是冬天还是雨天,阿姆斯特丹人都骑自行车。

这种转变正在中国发生。

边福军已经很少开车上班了。700Bike 的办公室在二环里的美术馆,边福军住在 20 公里远的北苑。开车上班经常要一个多小时,骑车反而更快,45 分钟就能到。只要不是特别特别恶劣的天气,他都会骑车上下班,平时还会约朋友一起骑车出去玩。

即使不骑车,他也坐地铁上班。「我觉得开车很麻烦,经常想的东西比较多,开车又要求你集中注意力,很累」,他解释。

自行车让他觉得离这个城市更近。边福军来北京十几年,发现自己对这个地方还是不熟。骑车之后这种情况快速改变,即便是每天上班那条路,开车开了好多年,骑车后发现自己对这条路完全陌生,看到很多以前从未注意过的东西。

越来越多中国人意识到这点。

最近几年互联网公司在出行领域做出很多创新,专车的普及让买车这个选项变得没那么有吸引力。

更多人生活条件改善后,不再需要通过汽车来显示自己的财富,转而追求健康。一波又一波健康智能硬件的出现迎合了这股潮流,跑步成为中产阶级的新宠,健身应用正在将健康打造为新的时尚。

▲边福军,700Bike 联合创始人,开车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一件有负担的事情,即使不骑车上班,他也会选择坐地铁。图/杨潇

政府也在推广自行车。北京的交通早就不堪重负,政府先在 2008 年推出限号政策,又在 2011 年用摇号政策限制小汽车购买,这个城市仍然堵得水泄不通。这是一条死胡同,汽车所需要的空间北京这种城市给不了。每年北京增长 20 多万辆小汽车,这些车需要 1.6 个五环路才能放下。

2012 年开始,政府将目光转向自行车,不仅在全市铺设广泛地公共自行车网络,还用多种方式改善自行车基础设施,比如在好几个重要的交叉路口将自行车道涂成红色,将隔离护栏重新放回自行车道,设立两个「自行车示范工程」试点区域。

北京市发改委声称要用 5 年到 10 年时间,提高自行车出行比例,让自行车回归城市。

从自行车热潮到自行车社会:先骑起来

自行车被偷怎么办?空气污染怎么办?骑车不安全怎么办?

这是骑车人最多被问到的三个关于自行车的问题。答案很简单——更多人骑车。

拿骑车安全来说,荷兰的长期统计数据表明,骑车的人越多越安全。在荷兰,道路最不安全是 20 世纪 50、60 年代,也就是当地汽车增长、自行车缩水的时期,很像今天的中国。等到这个国家骑车人增加,事故率显著下降,这种现象被称为「人多势众」。道理很简单,当骑车的人多时基础设施会跟着完善起来,也有更多人为骑车的各种需求想出解决办法。

700Bike 在今年夏天发布的几款自行车中加入了智能防盗功能,便是为了解决自行车被偷的一个尝试。即使没有新办法,其实稍加注意就能极大避免自行车被偷的可能性,比如买一把牢固的自行车锁,并一定要将自行车与固定物体锁在一起。

雾霾一时半会没法变好,可以肯定的是继续开车只会让它变得更坏。「雾霾天如果开车,在车里吸到的雾霾和外面是一样的,这样还不如骑车,还能减少点尾气排放」,伊泉说。而且还有很多骑行口罩能选择,Natooke 店里卖的最好的东西是 Respro 骑行口罩,它是伦敦一位骑车人的发明。

▲伊泉每天都骑车,雾霾天也不例外,她还格外喜欢冬天骑车,因为路上人更少。最近 Natooke 在售卖冬天的骑车头盔,不仅保暖还好看。世界上已经有很多人为一年四季骑车做了各种各样的创新。图/杨潇

今天的自行车城市都经历过一个转折点,一旦骑车的人过某个数值,骑车环境会在短时间内发生显著提升。在哥本哈根骑车的人不用担心以上三个问题,他们在想怎么让骑车的体验更好。绿道是一个很有创意的想法:如果在上面骑车的人速度高于 20km/h,道路上的绿灯会亮起,前方路口也将一路绿灯;如果低于这个速度,绿灯会消失,必须加速才能重新激活。

德国还在研发一种靠气流助力的封闭自行车高速公路,骑车时会有气流在背后推着人前进,最高时速可达 40km/h,它不仅让在郊区上班的人骑车通勤更方便,也能解决骑车流汗的问题。

「首先要有人骑车,然后才能做出真正有创造性的改变」,山龙对这个城市的未来显得很有信心。

如果你也对骑自行车跃跃欲试,或者只是想了解一下,文中提到的公司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山龙的 Serk:http://www.serk.cc/

700Bike:http://www.700bike.com/

伊泉的 Natooke:http://www.natooke.com/


本文为极客公园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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